美國新一屆政府推動“對等關稅”政策,試圖以貿易壁壘扭轉逆差、重振制造業、填補財政缺口,重塑“美國優先”的新國際貿易秩序。但從經濟規律和現實表現來看,這一政策路徑不僅無法實現其目標,反而會在通脹、增長和市場穩定三方面制造結構性風險,注定不可持續,且代價高昂。
首先,大幅抬高企業成本,推升結構性通脹。據預測,受關稅影響,2025年底美國核心PCE通脹率將升至3.3%,顯著推升通脹預期。多位美聯儲官員表態,為防止通脹沖擊演變為長期性物價上行,需維持現行政策立場不變。這可能導致美國陷入“高通脹、高利率、低增長”的政策困境,壓制需求、抑制投資,進而形成惡性循環。
其次,擾亂資源配置,削弱經濟增長動能。根據供給側經濟理論,經濟增長依賴于效率提升和要素優化。高關稅扭曲價格信號,迫使企業重構供應鏈、承受成本沖擊,會導致短期效率損失與長期產能錯配。摩根大通已將2025年美國經濟衰退概率上調至60%。美商務部近日數據顯示,2025年第一季度美國GDP環比按年率計算萎縮0.3%,已釋放增長減速的明確信號。
第三,引發金融市場動蕩,沖擊投資者信心。近期美股大幅回調,十年期美債收益率一度升破4.5%,反映市場對財政負擔和政策路徑的高度不確定性。持續反復的關稅調整嚴重干擾企業決策,削弱投資者信心,加劇資本流出,動搖美元資產的全球信用地位,可能危及美債全球避險地位。
第四,財政壓力同步上升,政策工具空間收窄。2025年,美國將有9.2萬億美元國債到期,疊加高利率環境,融資成本急劇上升,而特朗普還在推動國內減稅,擴大軍費。其意圖用關稅彌補財政缺口,但據美國稅務基金會預計,2025年新增關稅收入僅為1666億美元,占GDP比重僅0.55%,遠無法覆蓋每年逾1.5萬億美元的赤字缺口。更嚴峻的是,關稅帶來的經濟增長放緩與物價上行,反而會導致稅基萎縮,陷入“高支出、低收入、高融資”的財政擠壓陷阱。
在全球經濟高度互聯的背景下,以關稅為核心的治理模式不僅忽視了貿易摩擦所造成的深層結構性代價,更難以為經濟注入可持續的增長動能。而其所帶來的通脹壓力、產業扭曲與政治反彈,最終將反噬政策本身,注定不可持續。
(作者系上海社會科學院國際問題研究所美洲研究室副主任)
原標題:《智庫熱評“關稅博弈”① | 柯靜:“對等關稅”注定反噬美國》
欄目編輯:齊旭
本文作者:柯靜
題圖來源: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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